一、流行性出血热与经方
流行性出血热(EHF)是以发热、低血压休克、急性肾功能不全为主要临床表现的病*性急性传染病。我在年至年间,领导一个科研组,深入疫区,对之进行了系统研究。经方几乎参与本病全程五期治疗。
(一)发热期——柴胡桂枝汤、桂麻各半汤
江西疫区本病多为湿热证,初起表现为湿偏重的太阳与少阳表证:恶寒发热,热势起伏或往来寒热,头痛,腰痛,身痛,无汗或少汗,鼻塞,咳嗽,头昏目眩,心烦,呕恶,纳呆,口苦,面红目赤,渴喜热饮或不多饮,球结膜水肿,咽腭及腋肋可见针尖样红点,脉弦细数,舌红苔薄白。
这是出血热疫*夹寒湿袭表、郁热侵犯血络,而疫*又均有以募原、少阳、三焦为其窠穴的特点所致。据此,我拟定柴胡桂枝汤合三仁汤的“柴胡败*汤”治偏少阳者,而桂麻各半汤合三仁汤的“麻桂败*汤”治偏太阳者,小批量制成ml一剂的水煎剂,治疗余例。
轻、中型病例常可热降症减而直接进入移行、多尿期以至恢复期,达到表解里和的效果;重型患者亦多能顺利度过发热期。其中值得一提的是,部分钩端螺旋体病患者,初期证同EHF,如法服此两方常可收到汗出热退症减的效果,比诸EHF患者似尤显著。
(二)低血压休克——通脉四逆汤
本期患者多表现为气阴外脱或阳脱证,参麦针、参附针有独到疗效。但对极少数危重型难治性休克之属少阴格阳证者,上述两针力尚不足,须用通脉四逆汤大剂急救回阳。即使如此也还有不逮者,故而研制用生附子的经方新剂型实有现实意义。
(三)少尿期——大陷胸汤、小白散、抵当汤
宣畅三焦方少尿期为本病极期,疫*盛而正气亏,湿热由表入里,结于三焦;瘀、水、热绞结,气机逆乱,满腹胀痛拒按,二便不通或黑便如泥,胸满息促,呕吐呃逆,出血倾向,甚至神昏、谵语等。
此时常呈典型的大结胸证和热入血室证,治法贵在大力破瘀、逐水、泻热、开结以宣畅三焦气机,令水火运行顺畅,则可有效地防止心衰肺水肿(水邪凌心犯肺)、DIC继发纤溶亢进(热迫血行、气逆血乱)、尿*症(关格)、脑出血、脑水肿(瘀热闭窍)等危重并发症的发生。
为此,我们制订了“宣畅三焦系列方”:以大陷胸汤逐水泄热(若热证不明显者,用小白散);桃仁承气汤(温病方)合抵当汤攻瘀泄热;另以麻*汤、五苓汤合平胃散(名“宣畅三焦方”)宣畅三焦气机。以上均制成微型口服或直肠灌注液,每剂60ml,每4小时用30ml,日晚连服。常收大下淤泥样恶臭便后,腹症锐减,小便随之增多,三焦气机斡旋而病入坦途之效。
多尿前期尿量虽增,邪有出路,但仍余邪未净,故仍常以五苓散等清利湿热;多尿后期余邪去而正未复,常见肾关不固之症,金匮肾气丸为常用之方。
恢复期可见多种瘥后病证,如心烦不眠的栀子豉汤证,脾虚多唾的理中丸证,虚热不退的竹叶石膏汤证,呃逆不止的橘皮竹茹汤证,心下痞的泻心汤证等等。经方疗效确切而稳妥。
我的体会是:运用经方治EHF,要抓两个关键:一是病机符合,二是主症符合。只要做到这两个符合,疗效便可以预期。而当病机与主症略有出入时,又须相应化裁,才能用经方治今病而疗效卓著。
二、慢性肾盂肾炎与经方
禹余粮丸证:禹余粮丸方《伤寒论》用以治“小便已阴疼”,方已佚,现多用古本《伤寒杂病论》方。慢性肾盂肾炎日久,肾气不足而气虚不摄,症见腰痛,小便已阴疼,尿频急而清,神倦肢冷易感,月经色淡淋漓难尽,白带多等,用此方益气固摄有效。
若湿热久羁下焦,阴中灼热,口苦,少寐,又当去姜、附之热,加白茅根、苡米仁、西瓜子仁等清利湿热;若肾亏腰痛剧者,还应加用杜仲、续断、桑寄生等补肝肾、强腰脊。
如一女青年患本病日久,腰痛、小便已阴疼,约持续半小时方能缓解,旦轻夕重。阴中虽灼热而尿清白,神疲肢冷,易感,月经量少色淡不易干净,带多,少寐,晨起口苦吐清水。
据病机与主症,予禹余粮丸加减:禹余粮15克,*参15克,五味子10克,茯苓15克,甘草30克,白茅根15克,桔梗10克,桑寄生15克,杜仲15克,川断15克。连服16剂,诸症基本消失,继自服上方多剂获愈。
附子汤证:肾盂肾炎日久,肾阳已亏,腰痛浮肿,怯寒特甚,易感神惫,心悸耳鸣健忘,脉迟舌淡,虽有下焦湿热之症(小便频短急,胀色赤,口臭苔*腻等),当以附子汤为主,肿甚无汗加麻*(合麻*附子汤)以温阳利水,配以白茅根、苡米仁、赤小豆等清利湿热而无伤阴之弊,且有益脾之功,标本兼顾,其效甚捷。
如一女患本病年余,反复发作,愈作愈甚,头面四肢浮肿,腰酸痛,小便短赤浑浊如橘汁,怯寒甚,无汗,易感神疲,腹胀不食,头昏耳鸣心悸健忘,多梦少寐,口臭,大便时结时溏而溏多结少,或便带鲜血,苔根*腻,脉迟。
投以熟附子10克,白术10克,茯苓10克,白芍10克,*参10克,麻*3克,甘草15克,浮萍10克,白茅根15克,苡米仁15克,赤小豆15克。六剂大效,诸症大减,守方调理多剂获愈。
三、阴*与经方
当今治*疸型肝炎、大多习用茵陈蒿汤及清热解*中草药,对常见的阳*证疗效甚捷,遂令不少医书淡忘了阴*证治。而不少长期住院治疗少效且*疸益加深,临床症状日益加重,被视为“难治性”*疸者,往往就是阴*。
患者表现为精神极度困倦,怯寒肢冷,便溏,纳呆,呕恶,时腹胀满,小便深*混浊,脉迟缓,苔白滑。此时虽*疸色深如金,不可以阳*论治。
我常用茵陈五苓、理中、四逆辈获效。如一男青年,五月患乙肝,至八月*疸仍未退尽,长期感冒咳嗽,恶心,纳少,便溏,委顿不堪。曾服大量清热解*退*中草药和保肝西药无效,医患双方精神均颇紧张。
予服二陈汤、玉屏风、四君子加茵陈、焦三仙等迅速好转,诸症悉除。至次年初,因劳累过度,又感不适,肝功能又出现损害,GPT升到u,乙肝五项示HBsAg与HBeAg阳性,*疸再现并迅速加深,精神萎靡,四肢乏力,腹胀,纳差欲吐,痰多,便溏,晨起鼻衄,脉弱苔白。
证属阴*,予茵陈60克,茯苓30克,猪苓30克,泽泻30克,焦白术30克,桂枝15克,法半夏15克,陈皮15克,炙甘草5克。连服7剂,*疸明显减退,诸症改善,守方减半量再进14剂,诸症消失。继以补中益气汤善后得愈。
又一中年妇女,素体阳虚,患甲肝,发热恶寒,怯寒特甚,恶心不食,神萎肢冷,便溏,巩膜呈*绿色,脉沉迟弱,苔白。予茵陈60克,熟附子15克,干姜15克,*参30克,白术30克,茯苓30克,甘草5克。出入30余剂,*渐退,诸症寻愈,肝功恢复正常。
四、痛证与经方
我认为,芍药甘草汤当属治痛第一方。无论人体上下内外诸般痛症之属寒、热、虚、实诸种病机,此方均堪选用。每用则必大量,芍药(常用白芍,必要时与赤芍同用)30~90克,甘草(常用生者,必要时与炙草同用)15~30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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