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古代文化中,关于“风”的形成,仍是结合了阴阳二气的相互作用,《春秋元命苞》曰“阴阳怒为风”。《论衡》载“天地之使也,大块之噫气,阴阳之怒而为风也”。怒,指得是“怒斥、激发”;或者风的声音。按照现代气象学的概念——风,其实就是空气流通现象(大气的水平运动)。以古代阴阳二气的观点,对应的就是热空气和冷空气。三国时期杨泉的《物理论》说的很明白“风者,阴阳乱气激发而起者也”。
龙卷风
从现代气象学的科学解释来看,一般风的形成是因为太阳照射地表,地表的阴气受热膨胀而上升,此时低温的冷空气横向流入,热空气又变冷,地表受热的阴气仍在继续上升。这些两相作用,形成压力差,如阴阳二气相互激发。这是微观程度对风形成的定义,而涉及到宏观的,就是季风,受整个地球气象环境,由海陆分布、大气环流、大陆地形等因素造成的,以一年为周期,分为夏季风和冬季风。我们讲古代文化中认识的“风”,暂不展开这些。
起风了
虽然古代受限在黄河流域,但对于风的观测,也按照季节进行了分类,这就是“四时风”。《物理论》一书认为风的形成,如人的内气,因喜怒哀乐激越而发。因此他认为“春气温,其风温以和,喜风也;夏气盛,其风熛以怒,怒风也。秋气劲,其风清以贞,清风也。冬气石,其风惨以烈,固风也。此四正之风也”。明朝郎仁宝结合四季阴阳二气的作用,进一步解释四时风的现象,他认为春天的风自下而上,所以是风筝的随风而起;夏天的风横行空中,所以树梢就沙沙作响;秋天的风自上而下,木叶率先受到袭击,因此凋落;而冬天的风,贴着地面而行,所以发生风吼而生寒。
放风筝
四时风为“四正之风”,按照《物理论》的说法,还有“四维之风”,即东北、东南、西南、西北四个方位的风。《尔雅》一书载“四气和为通正,谓之景风,南风谓之凯风,东风谓之谷风,北风谓之凉风,西风谓之泰风”。有四时风,就有八节之风,在京房《易纬》书中,八节风与八方风对应。同时结合“天人合一”的理论,按照《易通卦验》的说法“八风以时,则阴阳变化道成,万物得以育生。王当顺八风,行八政”,意思就是什么时节风来,应当做某些政事。归纳总结如下:
春分桃花红
立春条风至(东北风),赦小罪,出稽留;春分明庶风至(东风),正封疆,修田畴;立夏清明风至(东南风),出币帛,礼诸侯;夏至景风至(南风),辩大将,封有功;立秋凉风至(西南风),报土功,祀四乡;秋分阊阖风至(西风),解悬垂,琴瑟不张;立冬不周风至(西北风),修宫室,完边城;冬至广莫风至(北风)诛有罪,断大刑。古代测风仪器,叫作“相风乌”,皇帝出行,有人举着相风乌走在仪仗队的前头。
风伯雨师神像
这里需要提及一下“花信风”,顾名思义就是花开时吹起的风。《岁时记》曰:“一月二气六候,自小寒至谷雨。四月八气二十四候,每候五日,以一花之风信应之”。有诗曰“一百五日寒食雨,二十四番花信风”。大意就是五日为一候,三候为一个节气。每年,从小寒到谷雨这8个节气里共有24候,每候都有某种花卉绽蕾开放,于是便有了“24番花信风”之说。
箕宿
最后说说“风神”。《荆州星占》曰:箕星一名舌,动则大风至。飞廉,风伯也,风师,箕星也。另外古籍记载“屏翳,风师也,又名飞廉;飞廉,神禽,即箕主也”。通过这个来看,风师应该是屏翳,也有称为“箕伯”。箕伯的称呼与天文星相有关,即东方青龙最后一个星宿箕宿。所谓“箕星好风”,古人通过观测,如果月亮经过箕星,则多半会有风。而箕宿所在的位置,正是青龙的尾巴上,尾动而生风。由此可见“箕伯”只是个代称,而非名字。由于东汉云台28将,对应二十八星宿,所以现在也说风神叫冯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