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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往事我人生中第一次看电视,是1980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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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刘雪梅

我人生中第一次看电视,是年审判江青。

在东北林区,林场里没有国电,只有下午三点半到晚上八点半,林区自发电。发电的人姓胡,湖南人,个子不高,肚子圆圆的,他用一根三角带把电机缠好一拽,机器响了,小朋友喊着来电了来电了,山村顿时现出光明。

林场发电是福利,不收取电费,各家都买三百瓦的大灯泡,屋里照的通亮,发电有损耗,距离场部电机远端的住户就不太亮,三百瓦还没有场部附近一百瓦的灯泡亮。

内会儿是钨丝灯泡,烧坏的钨丝可以转动搭上钨丝继续用。每天晚上八点半之前五分钟,灯泡晃三下,一亮一灭,反复三次,再过五分钟,整个儿林场一片乌黑寂静。

当时只有场部有一台黑白电视,九吋的,放在窗口,屏幕对着林场大院,有雪花和电流声,不是很清晰,但是院子和场部都很亮,江青阴着脸,小孩看不懂什么意思,就在旁边打口袋、跳皮筋。

后来各家陆续有了自己的电视,整个儿林场一共四家拥有电视,邻里都会聚过去观看,其中以小朋友最积极,巴西电视连续剧《女奴》,墨西哥电视连续剧《卞卡》,一百多集,看的又气又放不下,我娘总是看完说特别讨厌奴隶主莱昂休,恨的不行,每天都去看,一集不落。

小朋友会背电视上的广告词,黑又亮,黑又亮,荣获国家银质奖,高级鞋油金鸡,色泽光亮无比,旧鞋擦上金鸡,好似新革新皮,金鸡鞋油,为足下添光彩。

有一段时间大家对黑白电视不太满意,听说国外有彩色电视,就对现有的黑白电视进行了改造,当时流行一种电视彩膜,上边白色透明,中间水粉透明,下边蓝绿,无锡产的,不知道多少钱,看姜昆李文华说相声,李文华的脸上粉嫩粉嫩的。没过多久,就有在哈尔滨上哈师大的学生回来,说在哈师大见到了真正的彩色电视机,不是林场里的彩膜那样,大家恍然大悟,纷纷撕掉彩膜,恢复黑白电视本色。

东北林区的富足日子在年砍伐森林缩减以后就逐渐结束了,以植树造林和发展多种经营为主,有一段时间,我所在的林场改名叫经营所和大队,老领导退休,新领导未下发到基层,林场自发电也没了,有几家改用汽车电瓶供电看电视,赶上霍元甲和陈真这些港台电视剧热播的时候,有电视的家里炕上地上厨房院外都站满了人,看不见的人就站在外面听声音,冬天院子里结了很多尿尿流的冰。

记得有一次,邻居刘叔家的电瓶没电了,几个瘾头大的年轻人去小卖部买了一百多节干电池,现钉了电池槽,连好,忽闪忽闪忽明忽暗的,坚持把一集霍元甲看完,班上有个男同学把自己名字都改成龚元甲了。

八十年代中期开始流行组合柜,新婚家庭不再找木匠做炕柜、大衣柜、酒柜这样的家具套组,而是根据家里的空间条件,做一套颜色单一的组合柜,基本占满一面墙,有一部分还是在炕上,看上去与从前分开制作的三件套在功能上区别不大,还是炕上的部分放被子,地上的部分放衣服,只是多了一个功能,中间有一个很大的区域是给电视机预留的,没电视机的小夫妻会放一个大花瓶上去,有电视的就把电视放在组合柜的电视区域,没有电也得有电视的专属空间。

没商量。

年,林场通了国电,就是24小时都可以用的电,这直接导致很多家庭开始购买电视,我爹利用寒假去山上抬木头,干体力活儿,赚了一百多块钱,又借了亲戚一些钱,去县城里买了家里第一台电视机。

天津产的北京牌电视机,自家有了电视机,看广告也开心,把声音开的大大的,在菜园里干活儿也能听见新闻联播的内容。

有了电视,就得有电视杆,一根细高的松木杆,把天线固定在最顶端,有一根线引下来,与室内的电视相连,电视杆可以旋转,这样当信号不好的时候可以用一个拔锔子作为动力旋转电视杆以获得更好的电视信号。

每周一三五可以收到黑龙江台,二四六日可以收到中央台,每天晚上六点半黑龙江新闻开始,才收得到节目,白天没有台。

《篱笆女人和狗》、《渴望》、《外来妹》、《北京人在纽约》、《星星知我心》、《红楼梦》、《西游记》这些电视连续剧不仅有周边产品,贴纸、玩具、年画,还都有纸媒报道,人们边看电视剧边评论,红楼梦拍了几年啊,西游记的金箍棒道具有几百根啊,北京人在纽约的演员马晓晴是个大人啊,戏里戏外的小道消息让观看更加通透。

我有个电视迷同学,她每次看电视都看到再见,然后接着看,她哥问她都再见了,你看啥呢,她说看看雪花,仔细看好像里边也有人在动。

于是,她哥就把电闸拉下来断电阻止她。

有时候白天会转播一些港台录像片,射雕英雄传,曾志伟、吕良伟、周润发的片子,春节期间还有一些港台电影可以在电视上看。

九十年代开始流行大锅盖,有锅盖的家庭能收到港台的电视节目,有一回我去舅舅家,他家香港卫视中文台正在循环播放麦当娜的MV,我不认识麦当娜,也没听说过,她光着脚,穿那么少,那么透明,走在街上,看得我内裤飘过一丝凉风,久久难以忘怀。

后来我到北京上学,第一节口语课,教口语的沈老师直接给大家领视听室去了,窗帘一挡,从包里取出一盘录像带,全班开始看没有字幕的《终结者》,一开始就是施瓦辛格一丝未挂,这太挑战我这个小地方来的山里姑娘了,脸红心跳了俩小时,根本没看进去,中午饭也吃的没滋没味儿。

学校有电影院,也有录像厅,录像两元一位,开学没多久就去录像厅看了陈冲的《诱僧》,也是没太看明白,最想看的那一段被放录像的人快进过去了,等快进结束,只有一个老和尚站在门口看了两个裸体一眼,转过身去说,吃饭的时候吃饭,睡觉的时候睡觉。

我可真恨自己,就该在宿舍好好睡大觉,不该来看这个现场删减版的录像片,裁了以后不值五毛钱一张票。

第二学期,我听教精读的邓老师说她家装有线电视了,能收到十几个台,心里一阵阵羡慕,十几个台会不会有选择困难症呢,十几个台有ChannelV吗。

我心里这么想,没问出口,毕竟,邓老师去海南旅游带回来的大芒果挺好吃的。

结了婚,成了家,就不再满足于房东给的黑白电视机,从东北完婚回来第一件事就是买一台康佳彩电,转年买房子,又给大彩电添一个猫王电视柜,设计师家庭,鞋柜、电话台都猫王的,简洁美观,性冷淡风,低调奢华,鞋柜比鞋贵,电话台比电话机贵,电视柜就三层板,能放DVD播放机和有源音箱,不能整大长条带抽屉推拉门的,太不北欧风了。

小区有凤凰卫视,非典期间可以收到香港凤凰卫视的直播节目,我内会儿不上班,在厨房听到哪个节目开始和结束就知道现在是几点,每天锁定凤凰卫视,北风下班以后再陪他看一遍重播。知识分子出生以后,婆婆来我家照看孩子,她发现了康佳彩电的游戏功能,简单的俄罗斯方块游戏,用遥控器的音量和频道键控制方块儿的走向,满一行得一分,通关率极低,婆婆可以打到一百多分,北风和我都没超过那个记录,打的闭上眼睛全是方块儿在移动。

公公喜欢看新闻频道,婆婆爱看电视剧电影,只要有人调台,没人反对,似乎都觉得早该调一下了,电视似乎可看可不看,没有那么重要。

知识分子学会走路以后就跟着脑白金的广告左右摇摆跳老年舞,嘴里还说不收礼、不收礼、不收礼,她常跟着我看锵锵三人行,只要孟广美一出镜,她也跟着学她的手势,大长手边讲话边穿梭在眼前,知识分子用她的小手也能模仿的非常像。

歌华有线,每年两百多,从一张银行卡上扣除费用,欠费即停,也就没了信号。

后来流行一种机顶盒,需要付费,可以看付费电视节目,能收到很多台。

知识分子在幼儿园住校,家里有DVD播放机,周末去接她,回来顺路去音像店买一些动画片给她看,她可以反复看同一个卡通电影,看很多次,不厌其烦,有客人来的时候,让她选两张光碟,很消停,类似现在的孩子手捧IPAD。

枪总说以前没有IPAD,家长是怎么教育孩子的,以前有音像店,有DVD,可以看大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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